導讀/臺灣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碩士 甘炤文
〈最後的獵人〉是一篇聚焦處理族群與文化衝突議題的小說,文中藉由描述一名布農獵人的日常遭遇,揭露了當代臺灣原住民族集體面臨的生命困境。
男主角比雅日出身於巫師世家,本身也是名驍勇善戰的布農族獵人,豈奈時不我予,他先是迫於經濟壓力而下山擔任粗工,後又因蒙受雇主不公平的對待而決意重返部落,並打算就此重拾老祖宗的耕獵步調過活。然而,隨著山林土地的國有化,族群傳統的獵場空間亦漸次消失,身為獵人的他不僅失喪了原初的領地,就連「狩獵」本身也被曲解為野蠻、粗暴的行為,必須接受法律制裁。
對內,他一方面得忍受妻子的冷嘲熱諷,枉擔「沒路用」、「不會賺錢」的虛名;對外,他又每每受制於資本家和威權階級,不時在原/漢的互動關係中丟失了身而為「人」的起碼尊嚴。與此同時,他渴望回到大自然純真無私的懷抱中,渴望以平實的技能換取一家溫飽,然而他豐富的狩獵知識、走闖山林的本領畢竟無法見用於資本主義掛帥的當代語境;於是,比雅日最終只能在無盡的幻想中緬懷舊日的榮光,並懷著未竟的「獵人夢」走向現實社會的底層。
小說裡頭,貪得無饜的警察正是國家權力機器具體而微的化身,他先是以冠冕堂皇的規定恫嚇比雅日,要求其上繳獵獲,其實無非是為了滿足口腹私欲。在沒收比雅日好不容易獵得的山羌後,警察遂換了副面孔,口氣不無同情地對他說道:「改個名重新做人吧,不要再叫獵人……。」看似寬暖的勸慰,實則蘊蓄著極為殘酷的真相:因為對長期受外來政權轄制的台灣原住民來說,每一次的「改名」,不僅意味著存在身分的轉換,也等同拋卻過往、被迫融入以殖民者為核心的異文化體系中,真正成了無名也無根的人──試想比雅日感慨的獨白:「應該把發福的公務員帶來山上,深探森林的秘密……他們會理悟這謎般的森林,然後像獄裡將判刑的犯人一樣,懊悔當初為何不把眼光放亮一點。」小說多處穿插著宛如詩畫般的山林風景描繪,作者在批判之餘,也隱約表達出身為「黃昏民族」內心深處的無奈。
文/魏貽君
拓拔斯.塔瑪匹瑪(1960-),布農族巒社群,出身南投縣信義鄉人和村(Take-Tokun)部落,族名Topas Tamapima,漢名田雅各。高雄醫學院(今高雄醫學大學)醫學系畢業。
就讀大學期間,開始以漢名在《阿米巴詩刊》發表詩作。1984年結合多位原住民、漢族知識分子籌組「臺灣原住民族權利促進會」,具名擔任創會會員。
正式受到外界矚目的作品為短篇小說〈拓拔斯.塔瑪匹瑪〉,於1981年底獲高雄醫學院南杏文學獎小說類第二名。此後,改以族名持續創作,1986年以短篇小說集《最後的獵人》獲得吳濁流文學獎。1987年7月申請前往蘭嶼衛生所服務,期間多次爭取改善蘭嶼醫療資源,1988年以散文集《蘭嶼行醫記》獲得賴和文學獎。其作品另有《情人與妓女》(1992)、《蘭嶼行醫記》(1998)等。
1992年請調高雄縣三民鄉(今那瑪夏鄉)衛生所,1996年請調高雄縣桃源鄉衛生所,1998年又再次請調,擔任臺東縣長濱鄉衛生所醫師。拓拔斯.塔瑪匹瑪以醫學院公費生的身分,主動前往各族原住民居住的山地鄉擔任基層醫療服務工作,有「臺灣原住民族的史懷哲」稱號。
摘錄自臺灣大百科全書,中文全文請見:http://nrch.culture.tw/twpedia.aspx?id=4517
原著名稱(中文): | 〈最後的獵人〉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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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著名稱(英文): | The Last Hunter |
發表年: | 1985 |
選集名稱: | 《最後的獵人》 |
作家: | 拓拔斯‧塔瑪匹瑪 |
原著語文: | 中文 |
翻譯語文: | 英文 |
譯者: | John Balcom |
文類: | 短篇小說 |
出版社: | 臺中:晨星出版有限公司 |
出版年: | 2012 |
ISBN: | 9789861776231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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