導讀/清華大學臺灣文學研究所助理教授 陳芷凡
小說《餘生》出版於2000年,2011年譯有法文版本。故事描繪敘述者「我」踏進霧社,重新思考發生於1930年泰雅族人抵禦日本殖民威權的「霧社事件」,並探訪事件之後被迫搬遷的餘生倖存者。霧社事件是日本殖民臺灣史上最大的反抗事件之一,舞鶴從當代的一個點:1997年悄然立於仁愛鄉清流部落的「餘生紀念碑」切入,試圖從活在當下的眾餘生們,思索傷痕的緣起與後果。
小說從「我」的腳步開始。「我」在歷史現場清流部落、至今已為觀光地的廬山溫泉區,遇著了一位姑娘。泰雅族女性的她,在平地歷盡風塵之後回到部落,娓娓道來原住民在都市求生存的苦楚。即使有不太愉快的原漢相處經驗,姑娘卻慷慨地成為「我」在部落的重要嚮導。透過姑娘的幫忙,「我」見到了當年參與事件的耆老、力求為歷史事件翻案的原住民學者、提倡部落自覺的社運人士、太平洋戰爭的倖存者、以及一些在部落中時時可見的小人物,如牧師、長老、雜貨店老闆、路人……等眾多面貌。這些面貌之口,一一向「我」訴說他們對霧社事件的觀點,以及對事件發起者莫那・魯道的讚揚與質疑。然而,眾聲喧嘩的記憶,再加上立場不一的表述,讓「我」陷入歷史迷霧之中,因此,「我」決定跟著姑娘進行追尋之旅,向祖靈詢問如何獲得生命的平靜,卻也在旅程中喟嘆族群傳統的失落。小說末了,「我」巧遇一對部落老夫妻,老人家對於「餘生」──「剩下人生」的解釋與生活態度,戲謔之際卻又充滿智慧,呈現了《餘生》從歷史出發、回歸至生命的深刻叩問。
《餘生》挑戰了霧社事件的主流解釋,也試圖透過姑娘與「我」的對話,回應1990年代臺灣原住民族生活的種種難題,而字裡行間對「小說」文本形成的後設觀點,更顯現舞鶴的創作省思。《餘生》在形式與意圖上的挑戰,回應了解嚴之後思考臺灣歷史的意義,也讓讀者重新審視小人物的日常生活與精神意識,如何成為詮釋歷史的重要部分。
而《餘生》中描繪的餘生後裔泰雅族人,實乃過往被視為泰雅族分支的賽德克族人。賽德克族人經過多年的正名運動,終究獲得臺灣社會之正向回應。2008年行政院原住民族委員會宣布其為臺灣原住民的其中一族。
文/林佳君
舞鶴(1951-),本名陳國城,生於嘉義市,由於親族都住在臺南,相關報導或稱其為臺南人。早期筆名包括「陳渝」、「陳瘦渝」、「陳鏡花」等。考進成功大學水利工程學系,後轉入中國文學系畢業。臺灣師範大學國文研究所、東華大學創作研究所肄業。
1974年處女作〈牡丹秋〉發表於《成大青年》第28期,獲得成大鳳凰樹文學獎。1978年與張恆豪、許素蘭、張德本共同創辦「前衛文學叢刊」,發表小說〈微細的一線香〉。1981年退伍後閉居臺北淡水10年,期間未發表作品,直到1991年以〈逃兵二哥〉等作復出文壇。代表作有《拾骨》(1995)、《思索阿邦‧卡露斯》(1997)、《餘生》(1999)、《悲傷》(2000)、《舞鶴淡水》(2000)、《亂迷》(2007)。
舞鶴少時即受七等生作品啟蒙,從而立志寫作。作品內容異質且孤絕,文句顛覆傳統中文構句方式,在內容或形式上皆竭力追求新意。
在主題上,舞鶴往往撿選那些刻意被壓抑與遺忘的,題材方面,也往往關注所謂的邊緣與畸零人,而在形式上,絕不妥協的實驗式句法,使得包含王德威在內的評論家皆予以重要評價。而透過對歷史的獨特思考、對邊緣弱勢的關懷與實驗性強烈的文字,舞鶴混合了存在主義、現代主義與後現代主義的概念,在臺灣文學史上散發出一道異質耀眼的光芒。
摘錄自臺灣大百科全書,中文全文請見:http://nrch.culture.tw/twpedia.aspx?id=4647
原著名稱(中文): | 《餘生》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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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著名稱(英文): | Remains of Life |
發表年: | 2000 |
選集名稱: | 《餘生》 |
作家: | 舞鶴 |
原著語文: | 中文 |
翻譯語文: | 英文 |
譯者: | Michael Berry |
文類: | 小說 |
出版社: | 臺北:麥田出版股份有限公司 |
出版年: | 2000 |
ISBN: | 9577089259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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